【藤梦】破茧
预警：有原作剧情篡改，ooc警告⚠️
流水账文笔
天色已经很晚了，对面大楼外部的霓虹灯被点亮，彩色的光透过窗户投射到书房的墙壁上晕开。一天未进水米的胃部在叫嚣着，藤宫有些烦躁地从座位上起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一个星期没有采购了。
披衣，换鞋，出门。
这个点大型超市几乎都已经打烊了，只有些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开着，幸好他也不是个挑剔的人，对食物的要求不过是能填饱肚子即可。
拎着从便利店买回来的食物，伸出右手准备指纹解锁，动作进行到一半却像被人按了暂停键。指纹密码锁没有任何不妥，同他出去的时候一样，唯一的异样是上方的数字密码输入框的金属板上多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芯片大小的破译器罢了。
有不速之客造访，藤宫一边思索着这处安全屋什么时候被发现的一边面色如常地继续手上开门的动作。
随着大门打开，屋内的灯光也亮了起来，背对着门口站在博古架前正把玩着不知名金属器件的男人出面在藤宫面前。
黑色风衣，身量不高，身材偏瘦弱，有些没礼貌。
心底迅速给出判断，最后一项是基于这个男人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就私自非法闯入他人住宅还随意摆弄主人的发明给出的。
“我应该没有需要借助工具打开我家门的朋友。”藤宫并不急着询问男人的来意，自顾自的把手提袋里的食物分类放入冰箱。反正看对方这个架势，应该会有一场谈话，至于是用嘴还是用拳头谈就看情况了。
“可是，不是你说让我协助你贯彻地球意志的吗，难道这还不能作为我们是朋友的证明?”身后传来的声音藤宫熟悉无比却较印象中更为低沉，像惊雷一样重重落在他心头。话音未落他便停下手中动作猛地扭头向男人望去，眼前是一张万分熟悉的脸。
我梦！
一袭黑色风衣被穿出几分肃杀之气，五官分毫不差，相较我梦温厚的气质却是南辕北辙。
看着眼线都快飞出来还和我梦长着同一张脸的生物，藤宫觉得自己硬了，拳头硬了。
上次是波动生命体幻化成稻森博士的样子，这次……明明是丑陋的怪兽却要披着自己熟悉之人的皮囊，为什么这些精神攻击系的总是喜欢在雷区蹦迪呢。
拳风扑面而来，黑衣男人扭身躲过，右手接下裹挟着愤怒意味的拳头，还有心情调笑：“我可不是那么低级的变幻生物，人的潜意识有多广阔，你应该明白，哪怕脑子里从未想过的念头，也会是我诞生的源泉。”
灵光乍现，眼前的局并不是针对他而设计的，不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以前的自己了，那么只有，我梦！
藤宫收拳，作为科学家，他从不做无用功。就算现在自己将它打倒也无甚作用，依托潜意识而生的怪物，必须要主人来清理才最有效，不然还会一次次重生。没有去找我梦，却来找自己，大约是碰壁了。而且从短暂的话语中，藤宫在它身上捕捉到了一丝诡异却无法忽视的熟稔。
“你来找我的目的？”
“啪啪——”男人伸出手鼓掌，面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不愧是藤宫博也，这么快就冷静了。”随即他开始整理自己的衣领，就像即将上台发表演讲的学者一样以求自己的仪容得体完美来佐证自己发言的真理性。
“我诞生于高山我梦心底被深深埋藏的恶念，人性是复杂的，不管他有没有想过，阴暗角落里滋生的恶意都是真实存在的。孩童时代因过于出色而受到同龄人的孤立和嘲笑，少年时期的乏善可陈，青年时期遇到的极端战争人士。这些都不是雁过无痕，就像破镜不能重圆，种子早就埋下了，开花结果只是时机问题。有了我，高山我梦才是完整的，但他却不想承认我的存在，该怎么点醒他这真的让我很苦恼。毕竟我也不好对另一个倔强的自己用强，少了谁都不是完整的高山我梦。想来想去，还是寻求同样拥有奥特曼力量的你的帮助最好。”说完男人咧嘴露出了一个属于高山我梦的笑容。
“你有什么资本值得我帮助你？”藤宫面色无波。
“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人呢，炼金之星的天才为什么聚集。即使我们预言了破灭招来体，研究了各种帮助人类的发明，依旧不被那些愚蠢的人所理解，人类的眼界也就这种程度了。因为一点不同的思想被视为异端排除，曾经身为国际通缉犯的你应该很理解这种滋味吧。”男人在客厅来回踱步，讲到最后一句像是找到认同一样凝视藤宫。
“就像你说的，人性很复杂，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诚然有人为了利益伤害其他人、其他地球上的生物，但也有人为了创造更好的明天而努力生活着，这并不冲突。有人品德高尚奉献自己，有人自私自利目光短浅，更多的是不好不坏的普通人，让普通人不再单为了生存就耗尽全部精力，让他们也能获得勇气和力量去提升自己，思想跟上地球的节奏，能开阔眼界去悦纳一同生活的地球上的其他生物，这才是炼金之星存在的意义。炼金之星成员在成为天才和异类前首先的身份是作为一个人。这些都是我梦告诉我的，即使失望也不要放弃，人是会改变的，这一代不行就下一代，小孩子是一张白纸，你教他美好回馈给你的也是美好。”
藤宫回忆自己当初加入炼金之星的初心，为了改变人类的明天而工作。但接触的领导高层多了，面对人类日益猖獗的野心下不顾其他生物的大肆破坏和强敌将至却内斗不休的行为，理想和现实的巨大参差引导他走向更为极端的思想道路。
Crisis的消除人类预言出来后这种落差化作两股力量撕扯着他的心，前期还能压抑住偏执努力寻找拯救人类的办法，四处寻求未果下，久关牢笼的野兽终于冲破心门，人类自身的罪和果只能自己承受。但好在上天将我梦送到他面前，将在泥潭中同本心挣扎的自己拉了出来。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藤宫博也。我梦是个理想主义者，你难道也不知道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扪心自问，就算是现在的你真的能完全相信人类吗？”男人并不因为藤宫的反驳而流露出半分失望之色，唇边笑意清浅，眼睛是一贯的明亮，倒是比刚刚刻意模仿的笑容更像我梦。
“你说自己也是高山我梦，你们两个一起才是完整的我梦，可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的只有恶意，对我梦的恶意。”藤宫选择不作答，换了个话题。男人确实看得很准，也许是精神体的天赋，藤宫的确没有对人类完全放心。虽然之前是被破灭招来体欺骗，他现在却不只是人类，也作为阿古茹，即使有了我梦的劝说，对人类的信任也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建立起来的。
“大科学家，我不喜欢他很奇怪吗，我本来就是恶念的化身，你见过谁会喜欢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人。但人不应该非黑即白，黑白混杂才是完整的，有光明的地方也必然伴随着黑暗，就像光的另一面是阴影。”男人朝吊灯伸手，看着投射到地上的手掌影子转头冲藤宫挑眉，得色明显。
藤宫对信任人类问题的避而不谈让他十分自信，作为心魔，他自恃精通窥探人心之道，稍加利用人性弱点达到目的并不是难事。现在只需要加一把火，就能将藤宫拉到自己的阵营。
“我理解你夹在地球和人类中间的挣扎和痛苦，也有和你一样的想法，我们的思想契合无比。但我梦并不了解你之前的经历，如果我和他融合，一个完整的高山我梦。那我们就是天生的搭档，这个地球上不会有人比我们更合适当彼此的挚友，能够和你互相理解互相安慰互相扶持共同实现你心中的理想，不，是我们的理想。”伊甸园里的蛇嘶嘶吐着信子，仿佛已经预见到夏娃受诱惑吃下禁果的模样。
“你说的很对，我确实期待着一个和我完全同步的我梦。”藤宫右手插兜，像是强迫自己接受了心底的渴望，闭眼，将脊背倚在贴满盖亚海报照片的墙上。见此情景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嘭！”
枪声响起。
一缕硝烟在枪口寥寥升起，对面是男人凝固还未散去的笑容，正中胸口。
“但你忘记了一点，现在的我梦就算还不能完全理解我，他也是高山我梦。一个会对人类抱有毫无理由的期许和包容，一个受到欺凌仍然会以温柔善意回报世界，一个即使毫无胜算也要拼尽全力去战斗的他才是最完整的，而不是和你这个怪物融合后。”藤宫的枪口并未放下，平举的手臂后是一双坚定的星眸。
“哈哈哈，你杀不死我的。”男人笑得扭曲，胸口的血洞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动起来，不消几秒里面的子弹就被肌肉挤着推了出来，落到地板上响起咚地一声后滚到藤宫脚边，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我知道。但你和你口中的低级生物波动生命体一样犯了个让我不能容忍的致命错误，所以得到了相同的结果。用我梦的模样诱导我和你一起对付我梦，该说你是天真还是蠢呢，Klaus？”
藤宫眯了眯眼，从男人出现起就有的微妙熟悉感，加上其对炼金之星的了解，再结合Crisis被破灭招来体的篡改的结果。答案呼之欲出，Crisis的开发研究人员里出现了内鬼。用条件筛选怀疑人群，只剩下退出炼金之星后彻底消失的Klaus。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敏锐，但你要相信人类是自己走向灭亡的，破灭招来体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罢了，而我不过是选择顺应天意。将自己的肉体献祭给它，我成功得到了强于本身千百倍的力量和无尽的寿命，这笔买卖可太划算了，这股力量可以让地球和人类走向更高地进化方向，哈哈哈……以前能成为朋友，我们或多或少是相似的，你应该能理解我，当然你现在是奥特曼了，不屑我这种进化方式也是正常。”
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狂笑的男人，藤宫几乎在他身上找不出曾经那个才华横溢睿智敏思好友的一点影子。这样也好，倒不必因情谊而为他的死亡难过。
“Klaus，我们在炼金之星能成为朋友的确有相似之处，那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藤宫深呼一口气，“无论是不是奥特曼，我都保留有做人的底线，在任何情况下，人可以卑微如尘，却不能扭曲如虫。”
“我杀不死你，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走吧。我梦已经查出了你的身份，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你的结局我也不会参与。”藤宫不再理会他，转身朝卧室走去。
关上门，藤宫倚在门背后捂住脸。当年参与开发Crisis的相关人员，稻森博士、Klaus、Daniel、自己，每个人都因此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感受到Klaus离开，德国，在自己曾经作为人存在的国度决一死战吗。
那么你能做到吗，我梦，打倒栖息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怪物……
这是我梦必须要独自面对的，就算自己出手也没用。
他能感知到心底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从很早开始了，在和我梦的一次次相处中动的越来越厉害，现在被Klaus一番话的鼓动下更是急切地想要破茧而出。
我梦对自己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为什么，为什么即使吵架、有理念分歧也还是想要这样的他。哪怕是最针锋相对的时期，似乎也从没想过让这样的我梦消失。
搭档，挚友，这诚然是藤宫一直所追求的，但胸膛里有蝶翼在震颤，隐藏在一颗跳动的心背后，用细若蚊蝇却坚定得无法忽视的声音在说不是的。
藤宫博也，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自欺欺人了。他嗤笑一声。
父母缘薄，知己无几，竟也会有这种想法。
自己真的满足于搭档和挚友的身份吗，怎么可能甘心呢。
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已经模糊不清，但无论是作为藤宫博也还是作为阿古茹，高山我梦和盖亚都是生命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想通自己的心意，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就像拿到一道题，条件繁杂纷乱如麻无从着手，但知道了结果后再推导过程就变得简单无比。
刻意留心的关注是喜欢，希望他同自己一起是喜欢，飞进虫洞时低语的告别也是喜欢，失去力量还是想奋不顾身去救他更是喜欢。
原来我们已经一起经历这么多了啊，我梦。
藤宫抚上胸口，心脏在胸腔中跳动，这一次他终于听清了胸膛里的蝴蝶挣扎想要破茧的翅膀震动所发出的低鸣：我喜欢，我梦……
与此同时，从阿古茹那里得来的心灵感应另一端牵动了。
亲手杀死自己心底滋长的怪物，曾经还是人类，这在我梦心里和杀人似乎并无二致，从孩提时代就生有的善良心灵这时候并没有起到任何安慰作用，反而让他更为自责。
藤宫清楚我梦不是那种脆弱的人，但也远没有坚强到能够毫不犹豫和人类战斗的地步。
找到我梦是在海边，还是那块礁石。少年人的背影在夕阳映照下很是孤寂。
藤宫缓缓走向他，就像上次一样，两个人面朝大海并肩而坐。
“海洋从来不是孕育了地球原始生命的温柔母亲，相反，他很危险。经常会有海啸夺去人类的生命，摧毁海滨城市，连生活在海里的生物也没有受到半分优待，海底火山喷发和海底漩涡发生的概率也很大。”藤宫说的很认真。
我梦噗呲一下笑出声来，道：“阿古茹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吗？”
“那你选择接受自己了吗？”藤宫反问。
沉默了一会儿，我梦低头闷声答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那么阴暗的一面，理智上我可以消灭它，但心里那关很难跨过。人类里也确实存在一部分和我所守护理念背道而驰的，我真的能毫不留情消灭吗，可他们不是怪兽。”
藤宫看着把脑袋埋进臂弯只剩一个头顶的我梦，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养过的仓鼠，下意识伸手抚上意中人的脑后发丝，“我梦，你曾经在这里告诉我要找回自己战斗的骄傲，那你呢，你还记得自己战斗的初心吗。我们能变成盖亚和阿古茹，但我们并不是神，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能做的就是尽力，只有一个人的努力是不可能使天下大同的，人类的明天寄托在人类自己身上而不是盖亚身上，你明白吗。”
我梦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盈满了泪水，但眸中的犹豫却散尽了。
藤宫将人搂到自己怀里叹了口气，道：“若是觉得难过就尽情哭出来吧，但哭过以后就不要迷茫自责了。”
起初是无声的流泪，慢慢的演变成小声抽泣，胸前衣料被温热的泪水浸湿，渗透薄薄的皮肤流到胸腔里，心脏也在泪水中被泡得柔软。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给予你一个肩膀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梦知道，真论起来藤宫绝对比自己经历的悲伤和痛苦要更多，但这样的他却不曾看轻自己的难过，仍然愿意听自己诉说。
那天在海边藤宫踌躇半晌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心底的情意，凭着对方脆弱的情绪趁人之危他不愿，感激和喜欢是两回事，他的骄傲也不屑接受一段不对等的恋爱。
后来随着怪兽的出现越来越频繁，藤宫就更没有表明的机会。
少年人悬而未决的喜欢最是折磨人，裹携着未被言明的满腔爱意无处释放。直到打败了佐格，藤宫才终于找我梦陈明一切，说完对自己十分自信的科学家志得意满地等待对方同意，却不想我梦并不正面回答，只报以一个狡黠的微笑。
“还以为你会继续等呢，乔姬和敦子都开始打赌咱俩谁先告白了。”说着我梦牵起藤宫垂在身侧的手，十指紧扣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我从未设想过自己要携手度过未来余生的另一半是什么样，但后来一想，如果不是藤宫你的话，好像也没有其他人能以配偶的身份参与到我的生命中而不让我意外。”
藤宫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我梦被他突然地动作弄得额头猝不及防撞到了他的下巴，因疼痛产生的生理性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叫他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纠结到底是自己的额头更痛还是对方的下巴更痛。
“我梦，听见了吗，蝴蝶终于破茧而出了。”
“诶？”直男如我梦，即使贴着对方胸膛，听到的心跳声如鼓雷，也还是没有get到藤宫的打哑谜行为。虽然不太明白自家恋人的脑回路，不过问题不大，反正他的恋人从两人相识起言行一直都是迷惑行为大赏的最佳诠释，只希望他恋爱以后能正常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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